沐心慈点头,打量着这八个美人,骨干、肉感,娇艳、柔弱,各有特色,无一不是上等姿色。
“都会些什么?拿出来给本宫瞧瞧。”
沐心慈拂了凤袍宽袖,找了个安逸的姿势半卧在榻上。
“皇后娘娘,民女斗胆给娘娘跳支北胡舞。”
“跳吧……”
……
“民女弹首桑国的‘采桑调’……”双螺髻女子抱着琵琶铮铮地弹。
……
“民女擅长女工……”
“民女擅长针灸按摩,能为陛下和娘娘推拿解乏……”
“……”
沐心慈笑呵呵的欣赏着,看着看着竟睡着了。
“娘娘,娘娘……”金钗推了推沐心慈。“她们都表演完了,等着娘娘发话呢。”
沐心慈醒来,迷迷蒙蒙道:“姿色倾城,仪容端庄,果然是燕京城难得的淑女佳人,都封为良人,去群芳殿候着吧。”
沐心慈叫张真,“小真子,去禀告皇上,本宫偶感风寒,微恙,恐将病气传给皇上,这几日皇上可去其它妃嫔那里,群芳殿,是个好去处。”
张真答了是,去朝阳殿禀了李睿。
李睿虽非纵情声色之人,但但凡男子大凡都没有厌女症,李睿又是帝王,后宫佳丽也是嫌多。再者李睿身边有老宫奴高求的怂恿、安排,自是顺顺当当的。李睿当夜便留宿在群芳殿。
沐心慈光大后宫,沈湄仪可是愁坏了。何才人刚斗趴下,又来了一批新苗子,这可如何是好!
这宠,是不好争啊!沈湄仪想起爹爹沈厚曾告诉过她:棋局之谋,需自省。
沈湄仪左思右想着对策,眼下自己才栽了大跟头,用贤良善解人意来挽回李睿是不可能了……
要如何,才能留住圣宠……
沈湄仪独坐了一晚,做了决定。
第二日,沈湄仪带信儿给弟弟沈鹤,让他从民间请了个画舫廊上的高人师傅。燕京里“画舫师傅”是对调教伶人小倌儿和青楼妓子的人婉称,男女皆有,年龄大都是中年人,道儿上混得久,经验丰富,无论心理上还是身体上的各种媚惑伎俩都熟路得很。
李睿在群芳殿没宿两日,又粘来了瑶华宫。沐心慈心头暗叹:李睿莫不是同样的美人看多了,腻烦了?
“心慈……”李睿累得够呛,迷迷糊糊的躺在沐心慈身边,靠着她,半晌没动静。
沐心慈轻唤了一声。“陛下?”
李睿迷迷糊糊答应着。
“群芳殿的美人可满意?”
“……嗯……”
“不满意?”
“……嗯……”
“……”沐心慈手在李睿眼前晃了晃。感情李睿已经困糊涂了,睡了过去。
不过想想,一夜八女这种事也确实够累。李睿如今血气方刚身子经得住累,若再过一二十年,说不定一夜不虚空了身子就西归了。
沐心慈思量着,那八美淑女佳人都留不住李睿,那……
又一日,沐心慈请旨出宫巡访,因着有二哥沐休陪伴,李睿也未多加阻挠。除了沐休,当然还有九幽。
沐心慈不喜九幽带人皮面具,九幽便用青纱遮了面,瞧着,真有那么几分犹抱琵琶的意味。
茶楼、画舫、戏楼、棋社、乐馆……都走了一通,挑选了些合宜的美人,唱戏的布棋的耍花枪的应有尽有,连街上的卖胭脂的都没放过。
沐心慈让二哥沐休与九幽也帮着挑选挑选,毕竟男人的眼光和女人的眼光还是不同的。怎知,这俩男人见哪个姑娘都摇头叹气,无甚兴致,最后一致挑中了个铁匠铺子里卖刀的女子。
“这女子不拘小节,爽气聪明,我看她就不错。”沐休道。
九幽也眼前一亮,连连点头称赞。“确实不错。”说罢见沐心慈看他,补了一句,“和心慈很像。”
那女子见几人驻留不走,连忙一捋了袖管儿,提了两把菜刀在手里掂,粗嗓门对三人吆喝问——“要什么刀?!杀人的杀猪!”
沐心慈扶额——在九幽心里,她竟就是这副形象?!
沐心慈沉着脸两三步离开,把二人甩在身后。沐休不明白情况,然九幽倒是个聪明的,已追了上去。九幽想起,陇上老人曾告诉他说:女人最不喜男人当着她面赞美另一个女人……
九幽扣着沐心慈双肩,让她正视他,冷静而理智的解释。
“我是说,她眼睛眉毛和你有几分相似,不是说其它地方。”
“……我知道。”
沐心慈冷眼。
“心慈,你可是在生我的气?”
“……没有!”别过脸。
“那你可是在吃那女子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