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双手捧茶,一直在发怔,终于缓过神来,啊了一声。
“去哪儿都无所谓,我都听沈莫的。”
沈莫满脸通红。
王东君平静说道:“那只朱雀下山了,不知道会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李长歌低眉说道:“没什么好怕的。”
王东君望向沈莫。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棋宫主人要来找你麻烦,你怕不怕?
沈莫腮帮子鼓起来,气呼呼说道:“长歌不怕,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东君倒是被这只小妖逗笑了,说道:“说的也对,那只朱雀可不是他的对手。你们俩倒是不妨去北魏转一转,那只朱雀估摸着也是闲着没事干,下山看看人间风景,应该不会没事找事。”
沈莫哼了一声,没好气说道:“麻烦要上门,躲哪儿都没用,这个小镇够偏了吧,都能被寻上门来,可见到哪都没用。”
东君眯起眼,说道:“之前放走一个,我拦住一个,不然那两个遇见,你这屋子早就炸了。”
李长歌默默喝茶,心想那个被小师妹青睐有加的年轻人,一年多不见,也有了相当大的进步。
茶喝得差不多的时候。
沈莫注意到王东君已经放下了茶盏,专注的望向李长歌。
东君等李长歌喝完那杯茶。
他收敛笑意,认真说道:“来都来了,总要试一试的。”
李长歌还有一口茶没有喝。
他面色复杂,望向隔了一张茶几的王雪斋。
王东君轻声说道:“既分胜负,也分生死。”
他入世以来便是这样,怀必杀之心,杀必杀之人。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李长歌颇有些无奈,轻轻吐气。
屋内无一剑。
屋内无一不是剑。
......
......
寒酒在小镇外等了很久。
他自始至终也没有听到屋子内有一丝声响。
那个背着大圣遗音琴的黑袍男人,就好像老友入屋,进屋之后再无声音。
大圣遗音就好像是一把哑琴。
身边的纳兰面色苍白,仿佛亲眼看见了两只洪荒猛兽的撕咬与搏杀。
大雪寂静无声。
木屋被吱呀吱呀推开,走出了一个面色平静的黑袍男人。
大圣遗音的蒙琴布,被剑气侵蚀地不成样子。
一整柄重琴,龙池凤沼,全都被剑骨相压碎,摧毁。
王雪斋用力把大圣遗音丟掷出去,重重砸在远方的雪地上。
这个男人骂了一句没人听清的脏话。
“去你妈的大圣遗音。”
不像是气急败坏。
也不像是恼羞成怒。
有点挫败的意味在其中,但更多的......是无奈。
他与名单上的四个人各自有过一战。
邀北关相遇,只与李长歌打了一半。
而如今被压得琴音都出不出来。
何等的憋屈?
四战皆无成果。
杀不了涅槃朱雀,杀不了南海道胎,杀不了大榕寺的转世菩萨。
更杀不了这个背负剑骨的终极剑胚。
前三场,论及结局,东君似乎都没有赢,也都没有输。
可这一场。
孰胜孰负,一目了然。
......
......
这一日之后,中原五位妖孽的名号,彻底传了出去。
在一日之内,几乎中原所有的城池之内,都记住了大世之中的这几位妖孽。
西妖,盘踞八尺山上,朱雀转世,虚炎傍身。
东君,背负大圣遗音,隐谷弟子,云游四海。
北仙,风雪银城首徒,剑骨天相,剑意无双。
南圣,终巍山上修行,天生道胎,修行奇快。
中菩萨,转世地藏菩萨,大榕寺内,金刚无垢。
西妖东君北仙南圣中菩萨。
后来被戏称为中原五大腿的五位妖孽,东君皆有战绩。
几乎都是胜负难言的场面,而大圣遗音唯独毁在李长歌手上。
北原漠北王庭的寒酒尊者,还有后来北原修元第一人的呼延纳兰,亲自出面,证实了目睹那一日东君掷琴的场面。
自此北仙排名第一。
无人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