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疼成这副样子他会管你吗?你晕倒的时候他在哪里?作贱自己给谁看?”
他说完就撇开头,攥着她手腕的手指不自觉地更加用力。
让我心疼吗?
可是你,轮得到我来心疼吗?
程芊苒本来就微侧脑袋低垂着头,而他又下意识地向另一边别开头,他们两个身形几乎都要相挨,看起来就像是抱在了一起。
在她没看见的地方,他下榻的眼睫不由自主地颤着,紧抿的嘴唇稍稍松开,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将那句话说出口。
心疼,像是那种被人生生扯断筋脉一般的疼痛。
而他只能受着,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一下下捅进她的心里,本来就有了创伤的心顿时就变成了血淋淋的模样,疼到麻木,到最后甚至都没了初始的疼痛感。
不是失望,是绝望。
原来在他眼里,她程芊苒就是这个样子的女人,下贱,不自爱,随随便便和男人拉拉扯扯,没有资格喜欢他。
她彻底懂了。
程芊苒冒着汗的脸渐渐的苍白起来,她听完他的话缓慢地露出一个浅笑,赌气的语气轻佻起来,故作漫不经心地说:“伪装了这么久还是让你看清我的真面目了,我就是爱作贱自己,特别不自爱,总喜欢拉着男人喝的醉醺醺的不省人事,你说得对,苏墨澂,我没资格喜欢你。”
他闻言僵住,猛然清醒回神,心里七上八下地乱成一团。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刚才听到她对江珂溯说话那么温柔,加上之前的短信影响,一下子就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所有的理智在刚才全部瓦解,说的话都是他口不择言,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听到她说肚子疼就想起了昨晚的场景,一时气极才第一次如此失控说出了这种伤人又伤己的气话。
话是他说的,但最难过的也是他,每一句都叠加起来扎伤他自己,他的心里并不比她好受多少,甚至比她更难受。
“七夕我说我喜欢你,你说让我离你远点,今天是第二次,苏墨澂,有再一再二,但不会有第三次了。”
她平日里艳媚昳丽的脸庞此时苍白如纸冷若冰霜,不笑的时候,程芊苒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随和,甚至气势很凌厉,她说:“我会离你远远的,遂你的愿。”
其实,倒不是他让她离她远点伤她最深,而是那天中午她看到的场景,还有刚才他对她的近乎苛毒的评价和指责,让她彻底的清醒。
什么喜欢她,这分明是嫌弃厌恶她。
苏墨澂怔忡着松开她的手腕,刚刚被他死死攥在手心的手腕此时像是充了血一样红,白皙的皮肤上明显地烙着他的指印,程芊苒用手推开他,从地上捡起手机,在离开之前十分认真地对他说:“你怎样看我没有关系,但是请不要随意说我的朋友,我和江珂溯认识七年,他的为人我比你清楚。”
程芊苒不说最后这段话还好,苏墨澂听到她这样庇护江珂溯,冷笑了下,“你比我清楚?”
那如果他说他从20年前就认识了江珂溯呢?
程芊苒只是单纯地阐述字面意思,但苏墨澂听后却变了意味,她的话语传进他的耳朵,每一个字符都在向他透露着同一个信息——你只不过是我才认识两个月的人,而江珂溯和我认识七年,在我心里,他比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