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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砚回就这么消失在了凌粟生活里。
就像他之前出现那样,突如其来却又似乎理所当然。
海城几千万人,贺砚回就这么突然隐匿成了和凌粟无关几千万分之一。
凌粟每晚惊醒时候, 都会抱着手机一遍一遍地拨那个从来没有过回应号码,看着那屏幕明明暗暗, 直到天亮。
凌粟总想着,万一有一通那边就接通了呢。万一那个机械提示音突然就变成了自己小天鹅低音炮
那该多好啊。
只可惜, 好梦一次都没有发生过。
当然了, 海城贺家总是在。
至少像凌粟这种小市民,还能每天能从那些扒皮号那儿看到这位“空降贺氏二公子”各路小道消息。
关于他是多么身家煊赫。
关于他是多么冷漠无情。
但凌粟对那些都没什么太大感想,他在这难熬孕前期里没想想看, 也不过就是透过那些模模糊糊照片看一看贺砚回到底有没有好一些。
传闻里, 贺砚回被转去了很好医院接受手术。
是什么手术各家神通广大媒体也不得而知, 而至于为什么在接受手术时候贺砚回就处于了神隐状态, 也无人知晓。
凌粟就像其他所有关心八卦群众一样,每天翘首以盼,盼着贺家能够出一些什么官方声明,说出了事故那位贺二公子身体健康。
贺砚回走时候没有留下任何能够让凌粟摸着去寻找东西——或者说,他所有东西也都是凌粟给他买。
情侣装、情侣杯子,一模一样牙刷和一模一样拖鞋。
啊,还有凌粟特地给贺砚回手工揉珍珠,为了给他煮奶茶喝。
那大概算除了钱之外,贺砚回所有私产了。
凌粟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游移白云,目光有些失焦。
他最近晚上老是做噩梦,梦到自己一个人站在阴森森鬼屋里头,明明伸手不见五指,可他却看得到远方幽暗3 0340光和诡异浮动着骷髅。
每夜每夜都是带着一身汗惊醒。
凌粟胆子小,平日里半点是一个鬼故事都听不得,被吓一下都能懵好久。之前一个人时候,他尝尝抱着猫睡,到后来有了贺砚回之后,就
要是贺砚回在就好了。
在一个又被噩梦惊醒晚上,凌粟瞪着眼看着天花板。
因为他最近一直住在医院缘故,家里两只猫被带去给了店里小姑娘照顾。关牧州虽然往医院跑得很勤,但毕竟工作忙,总有顾不上时候。
凌粟交友圈子虽然不广,但好朋友却不少,之前有个什么小毛小病,发个朋友圈歇业公告都能引来一堆关心和探病人。
但这一次
凌粟低头看着自己肚子,无奈地笑了笑。
他坐在床边,没有穿拖鞋脚在半空中晃晃荡荡。凌粟双手撑在自己身子两边,说话时候有些无可奈何强颜欢笑着:“爸爸只能带着你躲一段时候啦,不然你会被当成小怪物被抓走。”
李医生今天值班,巡视完一圈病房到凌粟这儿来时候,隔着玻璃就看见凌粟像是个没人陪他玩儿小孩子一样,一个人坐在床边晃荡着腿喃喃自语。
她敲了敲门进去,笑着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凌粟抬起头来朝李医生温声笑了笑:“不错,没什么太大反应了。”
孩子很乖,没怎么闹他爸爸。
“刚才有人打电话来了,问了问你情况。”李一声摸了摸凌粟头发,“我想可能是你找人,就给你留了个电话。”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小纸条,放在了凌粟床头。
凌粟在找人这件事情,是关牧州和李医生叮嘱,说要是有人过来医院问凌粟情况或是看凌粟,都让她帮忙注意注意。
贺家那种家庭,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人辗转着能联系上。关牧州这个职业特殊,也算是认识几个说得上话人。可以多方打听之后,却也没有人表示,自己和贺家那边能熟到交换私人联系方式地步。
到底中间差,也不止一个阶层。
毕竟也不清楚贺砚回现在状况,凌粟和关牧州都没敢声张。
看见了桌上那张小纸条,凌粟心跳陡然快了起来。他原本撑在病床上双手攥成了个拳头,看着那张不知道从哪儿撕下来小纸条,和上头一行蓝色字迹。
“打电话人有说什么吗。”李医生没出去,凌粟也不好当着她面拨回去,试探地问了一句。
他怕。
怕不是贺砚回,却也怕是贺砚回。
他想见到贺砚回,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这么久了却没半点音讯。
想和以前一样靠在他臂弯里说些没有意义废话,抱怨他不在时候阴雨绵绵天气,抱怨自己时常噩梦。
到最后再告诉他,我们有了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