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明摆着糊弄人么。
敢敷衍他应少爷?
那郎中也是无辜,应泓人打小他就给他瞧病,应家大小有个头疼脑热大病小情的都是他来瞧,这么多年都没出过错,虽说苏锦和不是应家的人,但应泓让他治他敢糊弄么。
郎中吓的就差跪地求饶以示忠人了。
苏锦和那看起来真不是什么大事儿。
应泓也知道他不敢蒙人,可是苏锦和一点起色没有那脸还越来越难看,简直白的跟纸似的。
他什么都吃不下,喝水都吐,话也不敢大声说,喉咙震动也能吐。
“应泓…”
苏锦和一动,应泓立马看了过去,那麻利的动作让他忽然想起了小小酥,豹子一样的警觉和反应。
苏锦和无力的笑了笑,“哎你发什么火…就你这样,人家敢骗你么…他也是尽力了…治不好也没办法…你当这是什么时代,科技有那么发达么……他们又不是神仙。”
苏锦和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应泓皱着眉头看他那有力无气的样儿,苏锦和现在就像张纸,随时都能让风吹走了,不是他的身体孱弱,而是魂魄。
好像,已经没办法在他这身子里待多久了。
马上,就没了。
“应泓…”
苏锦和每次叫他,都让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应泓拧着眉头一挥手,一屋子的人消消停停的全走了。
苏锦和瞪着双空洞的眼睛,他笑着问,“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生命流逝的感觉,原来真的能体会的到。
苏锦和就觉得他们的命像沙漏一样,一点点的消失。
“不会。”
应泓笃定的回答让他笑出了声音,“应少爷你还真就不是无所不能的…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能控制得了的…你说是吧…你也就能欺负欺负我吧·”苏锦和这话里有话。
应泓闷不吭声。
“其实死了也好,我挺累的,解脱了。”
话音落了,苏锦和就没声了。
应泓惊出一身冷汗,看着安详闭眼的人好半晌不敢动弹一下。
心都不跳了。
当他终于把手伸出去,在苏锦和的鼻子下感觉到他的呼吸后,应泓猛地站了起来,他两眼绯红,杀气腾腾的走了出去。
他拎着那郎中的领子,狰狞着脸许久没说出一句话,须臾,他把人一扔,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郎中差点让他吓死,他摊在地上,心中明净,里面那人要是死了,他也活不成了。应泓让他再查,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全检查请楚了。
他行医多年,望闻问切信手拈来,里面那位小哥就是内里处了毛病,一半的肠胃病,可这药下去几幅了都没见好,老郎中这会儿也有点犯糊涂,就算应泓不让他查他也得好好的检查一遍,有用的没用的地方都查,他必须得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这也是医者的固执。
就是这俩人的坚持,还真让他查出毛病来了。
老郎中捏着苏锦和的手腕惊掉了三魂七魄,差点一命呜呼了。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老郎中颤颤巍巍反反复复的检查了很多次,那脉象绝对没错。
可是这个脉象为何会在一个男人身上出现…“少爷啊…”他连滚带爬的跑到外面,被门槛一绊他直接跪下了,老郎中不敢看应泓的脸,抖着嘴唇抖着声音缩成一团。
“说。”应泓看着天,平淡且坚定的吐出一个字,老郎中这是断出什么了,而应泓也做好了准备,无论什么结果,他都能受住。
“屋里那位爷…那位爷…他有了。”
“什么?”应泓蓦地低眼,不可置信的瞪着那老郎中。
这个答案却是应泓无数种准备中唯一没有的一个。
“你说什么?!他怎么了?!你再给我说一次?!”
老郎中断是不敢欺瞒应泓,在出来之前他确定了很多次,也查了很多次,苏锦和是男人,如假包换的男人,可是…“断出了喜脉。”老郎中说。
这一晚,应府的气氛诡异无比。
应府的书房,那几个人齐坐一堂,比起何惧上次宴请,这回则压抑很多。
门关着,所有下人全被赶出了院子,应泓单手托腮看着别处,他手边是郎中下的诊断,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是喜脉。
苏锦和有喜了。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一个男人,怎么会有喜了!
其他人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那单子他们反反复复的看了很多遍,最后又放回到应泓手边,就连身经百战的古二爷这会儿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有喜了?”消化了很久也没能真正的理解,古劲好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不确定的问应泓,可是问了也白问,单子上写的请楚,他也看到了,“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