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吃饭,安安面前那一碗米,最多也就是吃了三四口就困了,实在没吃几口。梁柔听到聂焱为了这么小事发愁,就忍不住笑,伸手拉起聂焱,牵着他一起从安安的房间里走出来。将门关上后才说:“一顿少吃点没什么大问题,她这几天在叶枭家,怕是没怎么睡好。”
毕竟是在不熟悉的人家里,安安的性格,最是个不容自己丢脸的,强撑着也要表现的很好。恐怕还真是没有放下心防过,孩子是个无论什么时候都给自己鼓劲儿的,也实在是让梁柔无奈。
大概所有的母亲都如此,梁柔拉着聂焱一路从楼上下来,一路说安安最近的事情,从安安的学习,说到安安的生活,“她在学校当了学习委员,才不过一年级,就已经要以身作则。”安安因为之前在琪安上过学,所以英语口语在现在的小学里算是很厉害的小孩,加上安安又很有纪律性,老师就让安安当了个小官儿。
之前梁柔也想不到,安安身上会有这么重的责任感,当了学习委员,就必须要早上比同学们都早到,还要盯着周围的同学学习,尽职尽责的不得了。
生活上就更是了,梁柔叹气,“小时候也没看出来,越长大越自尊心强,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安排的好好的,谁说都不听。”
安安这次能自己撞自己,跟她这性格密不可分。
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性格,随着年纪增长,就愈发的明显。安安前几年跟着梁柔辗转于帝都、华西市,那时候梁柔忙的很,安安一直很乖,对自己也能照顾的不错。但是现在看起来,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是好是坏,安安是很自立很自强,但这种自立自强,也有另一个负面就是安安特别自主,特别有主见,什么事情都自己想好,而且想做就去做,根本不是那种依赖着家长,性格软和的孩子。
看梁柔愁眉苦脸的,聂焱就笑,“这不是挺好,出去不受欺负。”
到了聂焱嘴里,安安就没有不好的地方,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梁柔就说:“我现在倒不怕她受欺负,反倒是怕她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孩子不听话,肆意闯祸,做父母的糟心。但是孩子太自律,凡事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而且根本不跟大人商量,自己就敢想敢干,这也半点不能让人放心。
儿活一百岁,母忧九十九。
哪有真的能安心的一天呢,梁柔为安安,从小时候就是左右都担心。聂焱仔细想了下梁柔的话,他这次也觉得安安的行为过激,虽然孩子一颗真心为了他,让他感动心暖,但是毕竟伤害自己这种事,一定要在第一次就给孩子治住,要不然往后,还怎么得了。
聂焱说:“趁着暑假,咱们找时间出去转转,孩子心胸开阔些,就会好很多。”
这几年梁柔自己忙的脚不沾地,虽说也去过几个地方,但是安安的生长环境其实是很封闭的,孩子没有见过更广阔的天地,想问题就容易钻牛角尖。聂焱这话,梁柔是赞同的。
转念聂焱又问了句,“你这次能放下你的工作了?”
之前为了梁柔的工作也不是没有争吵过,梁柔到什么时候,工作都是不能丢的,为这个聂焱没少生气。他想着让她安生在家里,她却一直不肯。聂焱哪里看不出来梁柔这是不相信他,再给自己跟孩子留后路。虽说职业女性值得赞颂,但是这种私心,却也让聂焱心里不怎么痛快。
他一直都是强势的男人,之前对梁柔,也是诸多容忍。她的小心思,并不难猜,她甚至长久以来都抱着跟他即刻离散的心思,这对任何情侣来说都是雷点。
所以到此时,聂焱很想问一句,‘你愿意全心全意跟着我了吗?’
梁柔拿眼与聂焱对视,片刻后,点了点头。
聂焱伸手在梁柔的前额拍了下,“这是打算尽职尽责的给我当聂太太了?”
从前聂焱说过‘聂太太’这三个字很多,只是从没有哪一次,有这一次这样感动梁柔。从前总觉得聂焱在虚空头支票,甚至会担心甚至埋怨他说到做不到。但是到了现在,明知道安安的父亲是谁的情况下,聂焱还能说出这三个字来,梁柔是真心感激。
有些事情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有,梁柔其实也怕聂焱会介意。但他能继续疼爱安安,能毫无顾忌的说出‘聂太太’三个字,就真的很令梁柔心生感慨。
她很认真的说:“我尽力做好。”
能守在聂焱身边,她很知足的。
聂焱展眉一笑,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梁柔拉着他的手,跟着笑起来。中心医院,梁柔是不想回去了,跟景杉在朝夕相对的工作,梁柔觉得自己做不到。而且,经过这一次跟景杉的婚礼中途离开,在中心医院的同事们心中,梁柔大概是罪无可恕。景杉长期以来累计下的名气在那里,相比于梁柔自从进去中心医院就负面的消息不断,是非常具有争议性的医生。景杉可谓人设完美无缺,现在让梁柔去跟那些同事解释,说她跟景杉婚约的取消,并不只是因为她的背弃,根本不会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