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殿下应当还有月余才能回京,逃不出去的这些日子,便当作乐趣也是好的。本宫倒是觉得多罗主仆不错,呵呵。”
萧袭月清脆悦耳的笑声,落在两丫鬟而立,体会出些悚然的味道:只怪多罗郡主不识货,惹了不好惹的了。
果然接下来三日,多罗主仆都如约而至。大约那三个壮妇都被勒令不许吃东西,免得越胖越沉,是以个个像煮熟的茄子似的,蔫儿巴巴的。
那形容真是让人捧腹大笑。
三日之后,多罗郡主是再也不敢踏入萧袭月这方院子半步了!
玩乐归玩乐,萧袭月也没落下正事,派了颜暮秋去探查秦越这些日子在干嘛,或者王府上有没有什么秘密。这么好的深入敌人内部机会,放过也是可惜。
多亏了那多罗郡主这几日出入得勤,抬重妇鞋底泥印子深,仔细一看地面能看出踪迹来。颜暮秋顺着那踪迹已经将周围的迷宫摸了清楚!过两日,她便自己出去。她实在不能在这儿等秦誉的消息了,她须得快些见到他!
“娘娘,这是我在漠北王的书案暗层里找到的,放得十分隐秘,不知是何物。”
颜暮秋将信封递给萧袭月。
秦越藏的,会是什么呢?萧袭月打开信来一看,却是惊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里头放着的,会是陈太后最大的把柄!
过了好一会儿,萧袭月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原来,前太子根本不是先帝的儿子!”
陈太后是因着前太子秦乾,才得以步步登上皇后之位。若把这消息放出去,那她可是……呵,有得操心了……
☆、第140章
萧袭月看完了之后,让颜暮秋将信件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并连夜绘制了王府的地图。颜暮秋虽然从前是杀手,显然他兄长将他教养得不错,又会读书习字,还能画上几笔。
这几日,天气越发暖和了。
下午的阳光比上午的更暖一些。萧袭月坐在庭中的躺椅上。那前些日子被四壮妇给碾死的花草,而今又发出了新芽、新花骨朵出来。几日不见多罗来捣乱,真真是有些寂静。
“娘娘,要不咱们找个事儿让多罗郡主来折腾折腾?”香鱼一口就说出了大家的想法。
萧袭月还是有些道德。“且让她再休息些日子吧。”估计这几日多罗腿上都还疼着。
“娘娘,你看天上的云彩,好像棉花团儿一样,在蓝蓝的天空里飘来飘去。”
荷旭指着天上对脸上盖了一块儿红花儿小方巾的萧袭月道。
萧袭月揭开遮暖阳的方巾,顺着荷旭的手指尖儿看去。果然那一片儿云朵洁白非常,像新摘的棉花。
岁月安宁,平静。此刻,在这里嗅不到血腥、看不到阴谋纷争。在平京中能有这样一方平静安宁之土,也是极为的难得。
虽秦越囚着她心有他算,不过也不算食言——她确实安安宁宁的过了十余日。
香鱼又指了指那朵云,对走神沉思着的萧袭月道:“小姐你看,这云儿一边流一边变着。方才还像朵花儿,现在倒是有些像小猫了。”
“呀,真是呢……”
耳边是两丫头的叽喳兴奋声,萧袭月虚着眼睛看着天空。
地上微风徐徐,天上似风急些。云卷云舒,流云走得很快,瞧着有些“风云变幻”的感觉……
万里无边的苍穹,俯瞰着整个北齐。平京这一方小院的美好,如此微小,与它相邻的平京街道,皇城,多少阴谋与血腥正在进行。
而再往东,那风中的血腥与硝烟直直飘散千里,惊扰一片胶东的生灵,缠绕在死亡的恐慌中。
烽烟弥漫,生死离别每一眨眼的瞬间都在上演。
胶东王宫。
“殿下!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平津王的二十余万兵马已兵临王城之下,恐怕明日一早城就破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呀!”
胶东军的将军胡破,满身铠甲破损,沾满鲜血,跪地进谏。
秦壑身穿的铠甲沾了干涸的鲜血,坐在王座上,满目是仓皇颤抖的宫人,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眼神。
胡破见秦壑眼神恍惚,心下更是大急,“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快带领兵士走吧!”
秦壑默了一会儿,才将目光落在胡破身上。“你……带着最后的一万军,先撤退。孤王,晚些时候便来。”
胡破还欲再说,却被秦壑挥手堵住了嘴,让他立刻去办。
王命不可违,胡破只得忍痛带着除了守城兵以外的残兵,离开了王宫,先行去去秦壑吩咐的地方等候。
胡破带走了那一万残兵,就意味着城会破得更快!
胡破带兵走后,王宫的奴才们更加害怕,四下逃散,只余下秦壑殿中伺候着的奴才,瑟瑟发抖着不敢逃跑。
此时夜幕已经渐渐降下来,苍穹蓝天渐渐消失,黑暗迫得人快要透不过气来,仓皇的气氛笼罩着整个胶东王城。
“你们也走吧。”空荡的大殿里,秦壑声音有了回音。
宫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除了蹲守王宫一辈子的老太监胡公公,其它的都逃了。
“殿下,老奴就算死,也要死在这宫里。”胡公公含泪道。
秦壑并没有多言,只是看了他一眼。前世,胡公公一直随身伺候他,直到他登临皇位,他才病逝在平京城的皇宫里。
“孤王有些干渴了,你去看看膳房,吩咐人做些米粥来。”
胡公公得令下去办了,殿中只有秦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