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你这该不是害喜了吧?”熟悉的话语立马在他耳边轰隆隆的回荡炸裂着,没一会便将他心头残留仅剩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收了回去。
暗黑无边。
☆、第50章
外面继续有人进来,门口的透明遮帘一掀,寒风跟着挟裹而入,被里面的暖气一冲,立马交汇起冷热暗涌的气流。
程宜宁被那冷热交替的气流带到,喉间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奇痒偏又不合时宜的死灰复燃,她是不想在苏正卓面前失态的狂咳起来,没拿水杯的左手下意识的按在胸口处,然而胸口还是止不住要狂涌上来咳嗽着,右手上仅剩的半杯开水也因为没有拿稳随意晃荡起来,有几滴便洒了出来。
“你——没事吧?”他留意到她的状态不佳,颧骨两边还有明显的潮红泛起,明显是感染了风寒,止步问道。
“没事。”程宜宁听到自己从嗓眼里挤出两个字,好不容易克制住喉间继续咳嗽的冲动,原本握水杯的右手也微微松开了一些,只是那水杯早已被揉捏的不成形了,歪歪咧咧的皱成奇怪的外观。
唐绪江此时已经走到问询台那边,大概是问询台的小妹告知了下挂号就在里面的正前方,眼下他便扭头随意喊道,“程太后您老走的也忒慢了吧?”
唐绪江话音未落就留意到程宜宁旁边的苏正卓,他倒是又折回来疾步走回到程宜宁身边,一脸灿烂的打招呼起来,“苏先生,这都能遇上,咱们还真是缘分不浅哪——”
唐绪江这厮天生就是多情的桃花眼,不笑的时候还好些,眼下他这般笑容灿烂,整个人都格外的春风拂面波光流转起来。
“唐先生说笑了。”苏正卓看了一眼唐绪江的灿烂笑意,只觉得扎眼的可以,他面无表情的说完后便迈开长腿朝里面走去了。
“看着身子骨挺硬朗的也不像是得了流感的样子,难道真是被我猜中了,你前夫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方面有严重的功能性障碍?”唐绪江看着苏正卓快速离去的背影,在背后暗戳戳的评论道,而且评论也就算了,那小眼神还别有用意的朝苏正卓的背影多嫖了几眼。
“问到在哪里挂号了吗?”程宜宁无心搭理唐绪江的恶趣味,没好气的问道。
“就在前面啊,走一会就到了——我们也走快点,趁机看下你前夫是不是去挂男性泌尿科——其实他要是真有这方面的隐疾,不应该来这种综合性医院的,应该去专业的男性医院就诊——”唐绪江继续暗搓搓的评论道,一脸八卦的示意程宜宁赶快跟上。
“你这么了如指掌的,以前去看过?”程宜宁不同唐绪江的心急,说时慢条斯理的走到边上的垃圾桶那边扔了手上的纸杯。
“小爷我这么洁身自好的怎么可能会去看这方面的问题?走快点,再晚就看不到他挂什么科了!”唐绪江继续心焦的催促了下。
不过等他们这么一耽搁走到挂号科那边,已经没看到苏正卓的人影了。
程宜宁见着唐绪江还一脸惋惜的四处张望起来,她微皱了下眉梢,明显不悦的说道,“唐绪江,你真对苏正卓这么感兴趣的话,赶紧去广播下寻人启事吧?”
“咳——瞧你这说的什么话呢,你也知道小爷我平时没啥爱好,就是有点小八卦而已,听我哥说你前夫从来没有和异性有过任何的绯闻神马的,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如果要不是性取向有点问题,我琢磨着总得是哪里出了点故障吧?要不然怎么解决生理需求呢?”
唐绪江一脸考究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不由自主的点头肯定起来,神色笃定的仿佛他的分析是条条在理没有任何差池的,直到察觉到旁边的程宜宁一脸不快的盯着自己,他联想到自己刚聊到的话题,这才无端觉得恶寒了一下,一脸警惕的问道,“我又没病,你看我干嘛?”
“唐绪江,看来你没听过以己度人这个词——”程宜宁无动于衷的回敬道。
“你怎么能用‘以己度人’来形容我呢,小爷我这么年轻,能和你那老得都有法令纹的前夫相提并论吗?”某人果然立刻炸毛起来,小眼神飞快的嫖了程宜宁一眼,又继续补充道,“再不济,小爷我还有左右手这么好的伙伴在,用不着你来操心小爷的生理需求!”
“左右手?”程宜宁并不是第一天见识到唐绪江的口无遮拦,眼下听他没羞没躁的乱扯,倒也没有觉着尴尬,唯有第一次听他提到左右手好伙伴的说法,她听得云里雾里的,这才不解的朝他望了一眼,见着唐绪江说完后还颇为赞赏的看了下他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指,程宜宁忽然就无师自通的想明白了唐绪江说的含义,下一秒只觉得脑海里轰的一下,原本有些热烘烘的脸上立马如火如荼的滚烫起来。
“从生物学的物竞天择角度来说,这是男性的原始冲动下优胜劣汰后保留的优良习惯而已,小爷我身为当事人都没觉得难为情,你脸红个什么劲?”不比程宜宁的满脸羞愤,某人说完后还慢条斯理的给程宜宁科普详解起来。
程宜宁觉得面前的唐绪江的脸皮完全修炼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而且他越是泰然自若的和她科普起来,她额头上的虚汗却是愈发来劲,她甚至能察觉到额上有几颗大点的汗珠汇流后欢快的流淌下来,滑过的地方旋即漾开要命的麻痒。
而旁边的某人依旧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她又不好在他面前虚心的去抹汗或是掸下麻痒的脸颊,只得硬撑着完全无视那欢快流淌的虚汗。
“这不还没吃退烧药,怎么就出汗了?”唐绪江也留意到程宜宁才一小会的功夫就满头大汗起来,说时递了手帕过来。
幸好这会已经排到他们了,唐绪江问程宜宁要了身份证在窗口那边办理病历卡去了,程宜宁这才无比窘迫的去擦自己脸上的虚汗。
等唐绪江挂号后再去三楼,医生给程宜宁量了□□温,确定是风寒引起的症状,并无大碍,就开了三天的盐水还有止咳的枇杷露和感冒药。
等程宜宁挂了两瓶盐水后,唐绪江便送她直接回去了。
正好房东叫人过来修空调,唐绪江刚到她的住处,一眼就瞥到她卧室里单薄的棉被和边上拿着工具的维修工,这才没好脸色的说道,“我还琢磨着平常身体好的跟头牛似的,怎么会说感冒就感冒了,这零下几度的室温你居然蠢到硬扛?空调坏了不知道去多买几条被子御寒的?”
“大晚上的我准备去买的时候店里早已关门了——”唐绪江倒是很少发火使脸色,此时脸上难得微愠,程宜宁也不想和他理论,便轻声解释道。
“买不到被子,不知道先去酒店住一晚的?”唐绪江继续没好脸色的回应道。
程宜宁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面前的唐绪江不快了,眼下多说是错,干脆就默默的去倒水吃药去了。
果然,唐绪江这才没有继续兴师问罪起来。
“准你两天的病假再回来上班。”唐绪江临走前甩下一句。
“我也没那么严重,今天已经翘了一天班,不知道小王手上的试单有没有新进展,我明天还是回去上班吧?”程宜宁先前在医院里出了一身汗,加上盐水挂了两瓶下去,这会明显好多了,眼下便开口推辞起来。
“放心吧,办公室没有你照样能运作的。现在本来就是流感高发季节,你这么个移动传染源跑回去,万一把办公室里的同事也传染感冒了怎么办?”唐绪江无比嫌弃的应道,仿佛面前的程宜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流感病毒似的。
程宜宁无奈的抽搐了嘴角,最终也只得遂了唐绪江的命令。
那感冒来势汹汹,退的倒是也快,第二天她就舒坦多了。
在家休息一天后程宜宁就不再咳嗽的眼泪鼻涕一把抓了。
第二天她又睡了一下午,起来时去阳台上看了一眼外面,天色灰蒙蒙的居然下起了雪。
程宜宁伸出手,有几片飘过的雪花便停驻在了她的掌心上,仔细看去,还有点晶莹的雪瓣,不过没一会就消散全无,手心也只有点细微的湿润而已。
程宜宁看了眼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心头不知为何也跟着没有缘由的惆怅起来,她原本还是站在阳台上,心头茫然的看着下面神色匆匆的路人,直到觉着有人在敲门,她这才回神过来,从卧室里出去开门。
“元旦快乐!”大门刚打开,门口的唐绪江立马给穿着臃肿睡衣毫无准备的程宜宁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大拥抱。
“今天元旦了?”好不容易从唐绪江的怀里挣脱开来,程宜宁这才将信将疑的问道,她自己过得稀里糊涂的,居然都没有留意到这个节日。
“对啊,元旦了公司决定开展关爱空巢剩女的活动,小爷我的颜值摆在那里,就只能责无旁贷的承担下这个义务了,这个惊喜还对胃口吧?”唐绪江说时对着发亮的门框边照了下他自己的发型。
“有惊无喜!”程宜宁看了眼唐绪江围着的大红色围巾,炯炯有神的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