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端正正的俩大字儿,奚远。
叶远溪呆愣愣地站在那前头,看着上面附着的他的照片。
黑白照片里的人笑得十分安静,看着所有站在这面前的人。
他从没有来过这里,即使是到余枫乔每个月都会来给这儿放上一束新的花,叶远溪也从来没有来看过。
“跪下。”叶爷爷站上前,从口袋里拿出一方帕子,把墓碑上的灰扫去,“磕头。”
叶远溪无所适从地放下手上的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点儿。”叶爷爷呵斥着转身,“好好地告诉恩人,今年,你终于出息了。”
叶远溪跪在自己的坟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很乱,他努力在其中搜寻着叶远溪这个名字,像是在一件堆满杂物积了好久灰尘的房间里去找一些什么东西一样。
这么说来,他和叶远溪是有些什么关系的?
他的重生,倒并不是个意外?
“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走在我前头。”叶爷爷有些感慨的样子,“之前我见他的时候,他才多大?和你这么大差不多?”
“爷爷…”叶远溪迷茫抬头。
“行了,起来吧。”爷爷挥了挥手,“其实我原本一点儿都不想你进这个圈子。现在演戏唱歌的,和我们当时唱戏的是一样的。是戏子,是要任人品评的,那要忍受的,是很多普通人一辈子都未曾见过的唾骂。”
爷孙俩慢慢走在林荫道上。
“你之前做模特,拍照片。不是我老古董,而是我清楚地知道你那是碗青春饭,所以我不想你吃。”叶爷爷的目光里有些许感慨,“但你唱奚远的歌的那次,我却突然觉得,可能你是挺适合在那儿呆着的。”
叶远溪安静地听着,不时伸手搀一下老人。
四周的风都很安静,年节前的墓园里寂静地空无一人。
“奚远是个好孩子啊。当时去各地走动,就为了看看还留着的几个戏园子,安顿了上一代老的,把你们几个小的带去上学,帮我们整理铺子听我们吊嗓唱戏。”想起这些,叶爷爷忍不住摇头,“当时你天天光着脚在戏园子里瞎跑,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还是后来我们照着他的名字给你起的呢。”
叶远溪瞪着眼睛,惊讶到根本说不出话。
“他是个好孩子啊。”苍老的手拍了拍,“怎么就,走了呢。”
说到最后,他都有些哽咽。
“爷爷爷爷。”叶远溪搀着他,安抚地低着头说,“奚远没走呢。你看余枫乔维护他,你带着我来悼念他,我还在帮他出残曲的专辑,他的歌儿还被这么多人唱着。他一直在呢。”
“你倒是会安慰人。”
爷孙俩踏着清晨的雨下山,等到回家的时候,也不过还是吃早餐的点。
叶远溪刚停好车,一直站在门口翘首等着两个人的余枫乔立马上来打开了车门,拎出了行李,另一只手扶着叶爷爷。”
“哟,这狗倒是好精神!”叶爷爷一下来就看见了被系在柱子上,这会儿正拼命晃尾巴的旺仔,“诶哟过来过来,太爷爷抱!”
旺仔像是听懂了一般,疯狂扯着自己的牵引绳,一边咬一边呜咽,想要挣脱的欲望非常明显。
叶远溪赶忙上前,解开了他的绳子。
还没来得及去牵呢,旺仔就飞扑进了老人家的怀抱。
也还好它现在还并没有全长开,也就还是平日里普通小狗的大小和重量,叶爷爷抱起来也并不很费劲:“叫什么名儿啊。”
“叫旺仔。”余枫乔站在旁边说。
“嗯,好名字。”爷爷笑着点了点旺仔的鼻子,由它在自己怀里扭着舔人,“都进来吧,站在门口吹什么风,小余你穿的这是什么,一件衬衫能挡风了还是咋?”
“我…我刚开会回来。”余枫乔赶忙解释,迈开长腿赶忙走进家里,在长辈面前难得的也有些局促。
“哦对,还有。”三个人进了客厅,叶远溪刚帮爷爷挂好外套,就听见爷爷抱着旺仔状若淡定地问,“你们那个,那个什么啥p是咋回事儿?今天我在飞机上都听见旁边的小姑娘讨论了。你俩是不是犯什么错儿了?我看人小姑娘都说哭了。”
余枫乔闭着嘴沉默不语,只给叶远溪打眼色让他赶紧上。
被迫扛起重担的叶远溪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那个…爷爷你听我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红包的时候jj 抽了,我到最后只能瞎全选页数发,大家应该都收到了吧?今天照旧,周末快乐~
第63章
其实这事儿左右也真是没什么可解释的。
叶远溪解释得磕磕巴巴断断续续的, 中间几度挠头,试图换个好听点儿的形容词。但谁知道爷爷一直淡定地听完了全程,到末了也就是冷漠地哦了一声。
“都是瞎讲, 怎么还有人信呢。”他扒拉着旺仔的爪子, “这些人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傻逼。”
论爷爷也是文艺工作者的好处。
叶远溪简直是要热泪盈眶。
“小叶明天就要家去了,你咋办啊?”在简单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之后, 爷爷又关心起了余枫乔的日程安排起来。
“他过几天也要去工作去了。”叶远溪摆摆手,“回英国去拍电影去了。”
余枫乔这次挑的电影也算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一位因为失手杀人而判了无期的犯人, 在得知自己妻子亡故的消息不顾一切地逃狱, 在回到家乡的同时也知道了, 自己有一个十岁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