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眉额上还有细细的汗珠,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紧张,听到这样的问题,整个人都懵了。
穆晋北踱到她身边,嘴角隐隐含笑,“老师问你话呢,傻了?”
是啊,这样意外的邀约简直如从天而降的惊喜将她给砸晕了。
国内五大昆班的长期进修机会,对她来说是只敢在梦中想一想的奢望。
刚才那次亮相,原来是场考试,如今最顶尖的旦角大师判了她合格,邀她来进修。
从北昆出来,一直走到他的车边,她还止不住回头去看那灰扑扑却颇具庄严的建筑,穆晋北笑道:“怎么了,舍不得?没关系啊,过几天咱又来了,管吃管住管学习,得在这儿住好些日子呢!”
她惘惘地看着他,“我觉得很不真实……我是不是在做梦?”
他笑着掐住她脸颊往两边拉了拉,“疼不疼?疼就不是做梦呗!”
她揉着脸,他趁机把车钥匙抛给她,“你来开车好不?我有点累。”
他是病人,虽然刚刚出了院,但还是病人,她比他更清楚。
“……这个是脚刹,然后按这里……”他坐在副驾驶耐心地教她,他们刚认识那会儿,她连没碰过的玛莎拉蒂都敢开上高架,到底哪里来的冲劲儿?
今儿他老是想起初见时的种种,又是怎么回事?
念眉眼看已经学会上手了,发动了车子,他靠在椅背上问她:“你还记不记得错把你当成代驾那回,我喝了酒打算自己开车走,你的手勾住了后视镜,宁可跌倒在地上也要拦住我,反应很激烈……这里头有什么掌故没有?总觉得后来很少见到你那个样子。”
念眉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本能地回答:“酒驾是不对啊……”
“还有呢?”他知道不止这样。
她的手在方向盘上紧了紧,“我父母和姑姑一家都死于车祸,对方是就是酒驾。”
在乡下爷爷家玩耍等待爸妈的小姑娘再也没能等到他们,爷爷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也很快辞世,家中一日百变,瞬间她就成了孤儿。
穆晋北沉默,伸手把她揽过来,“对不起,我不该问。”
她在他怀里摇头,声音有点闷闷的,却没有哭,“没事啊,都过去很久了。”久到她的记忆里对家人已经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
“对了,这个要还给你。是你在苏城的公寓和车子的钥匙,收好别丢了。”
她稍稍推开他,翻出钥匙,两个戏曲娃娃躺在手心里,像是眉目含情,看着他笑。
“你帮我收着吧,我最近头疼记性不好,待会儿不小心忘了丢哪儿怪麻烦的。咱们总要回去的,对不对?”
她有些犹豫,“可我也要在北京待一段时间,不如你先拿着,放家里也好,等我们回苏城的时候再……”
“你不想拿着就扔了,我无所谓!”